听村里老一辈人讲,武大村又名“大皇村”,属河南省理仁县仁厚乡。以前,武大是这个地区最穷的一个村庄。现在村里的春节红烧鱼,若追根溯源,它既非当地的传统风俗,也不见于出自古代典籍,它的源头正是当年的贫困生活。昔日的武大村是一个洼地,种不了水稻,也养不活家畜,所以猪肉、鸡肉几乎像金子一般珍贵。没有了肉,但春节还是要过,饭菜必须要比平常丰盛,怎么办呢?有村民想出一个办法,那就是将当地产量最大、平时最常吃的鱼,加工成节日的佳肴。
村里的老人陈伯论还记得,每年一到腊月23至25,村里把池塘里的水排干,把鱼捞上来,按人头分到各家。过节时,家家户户便拿出小砂锅,欢欢喜喜做红烧鱼来吃。陈伯论的父亲,就是当年村里做红烧鱼的第一人。老人说,以前陈家非常穷,父亲只好去给法国人做饭。1954年,法国殖民者离开越南,父亲便去了清化省,转行卖起了砂锅。由于挣钱少买不起年货,每次回家过年,父亲便把鱼做成红烧鱼,带给家人吃。奇怪的是,父亲从清化带来的砂锅红烧鱼有一种独特的香味,谁吃了都啧啧称赞。最初,家人把这道菜分给邻居品尝,之后又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亲戚朋友,后来竟然有许多人寻上门来购买,就这样,全村都慢慢地做起了红烧鱼。发展到如今,这里生产的红烧鱼声名远扬,成为武大村的一块金字招牌。
据陈伯论老人讲,做红烧鱼必须是黑草鱼,用螺丝喂养大,这样肉才结实,营养价值高,味道香。制作过程中,要添加姜、高良姜、柠檬汁和苦红糖等调料,此外还必须加上一点五花肉。就准备工序而言,武大村就与众不同。陈氏娥大妈是一位做红烧鱼的行家。她告诉记者:“做红烧鱼必须用砂锅,虽然铝锅便宜,但没有砂锅香,而且砂锅必须是清化或义安省生产的。另外用的调料也是祖传下来的。”
武大村民做红烧鱼,烧火的柴也很讲究,必须是龙眼树枝,这样火力才均匀,而苦楝树会使鱼肉失去香味,绝不能用,所以怎样烧火是一门学问。光小火炖和捂大糠工序就得花半天时间。陈伯论老人说:“最重要的是火候,无论什么时候温度都不能变,而且水一直烧开着,但也只能是小开,不能大开,不然水就容易烧干。如果仅仅把鱼煮熟只需几个钟头,但为了保证品质,我们要煮上14至16个小时。有祖传经验的人,听到水开的声音就知道锅里还剩多少水,有的甚至闻闻味道就知道是咸还是淡。”
走进武大村头,人们便能闻到一股特别的红烧鱼味道。这里的红烧鱼色泽深黄,味道鲜香,肉质结实,鱼骨松软,冬天和着热乎乎的米饭一起吃,味道特别的香。数十年来,武大村红烧鱼香飘各地,名闻全国,甚至还被包装成袋,登上飞机卖到国外。
许多村民敏锐地抓住机遇,转行开公司做起了经营销售,他们把鱼卖到邻省、首都河内和南方地区。现在临近春节了,武大村更是热闹,买红烧鱼品尝或送礼的顾客蜂拥而至。英俊是一位海外越侨,他说:“朋友介绍说这里的红烧鱼非常好,就过来看看。我订了一些自己春节吃,还有一些作礼物,准备送给俄罗斯那边的朋友。”
很多顾客告诉记者,到武大村买现成的砂锅红烧鱼非常难,通常要提前电话预订,等主人把鱼做好后,再来村里取。妥伯伯是村里一位老手艺人。他说,去年他的砂锅红烧鱼做了有800多锅,今年顾客订购的有1000多锅。越近春节,村民们越忙,但还是供不应求,有时到了深夜,订货的电话依然响个不停,其中不少是从国外打来的。
对远离故土的游子来说,如果能在春节吃上一碗弥漫着红烧鱼香味的热饭,就犹如回到了家乡的怀抱。红烧鱼的芳香,激起多少思乡的情怀!每当打开锅盖,深深吸一口袅袅升腾的红烧鱼香,便如同品尝着红瓦屋檐下全家团圆的幸福,游子再浓的思乡情也会在那一刻得到温暖的抚慰。